据报道，社交平台有不少网友反映，曾在深夜刷到过老人带货直播间，但当他们在评论区质疑“凌晨一两点还让老人直播合理吗”时，就会立刻被禁言或踢出直播间。这些老人主播账号，几乎都带着相似的标签，一个字总结就是——惨。网友纷纷质疑老人深夜直播背后有团队运营，包装悲惨人设以达到流量变现。
“明标的妈妈”表示自己为了照顾颈椎高位截瘫的儿子，不得已才直播挣点生活费；牛爷爷表示自己是退伍军人，儿子得癌症，儿媳妇为此跑路，留下了一个5岁孙子，为维持生计而深夜直播。这些悲惨的经历几乎像是“复制粘贴”的剧本，出生农村的贫苦人家；又逢人生巨变，亲人病痛缠身、孤寡孑然等；为谋生而被迫直播带货。
穷困老人为改善生活而直播带货无可厚非，但老人的身世真假、直播收入流向，社会善意是否被消费，真正需要帮助的声音是否被淹没仍需一个答案。B站UP主“康哟喂”曾实地暗访老人直播地区，发现部分深夜直播老人很可能是机构包装出来的演员。前文所提到的“牛爷爷”，女儿双全，家中有房有车，儿子找来团队打造人设，要求父亲直播带货。深夜年轻群体活跃，悲惨叙事引起同情心理驱动下的消费，老人直播变现很快，MCN机构会专门去偏远地区寻找合适老人主播。
但谎言的背后，现实是复杂的，团队运营的老人深夜直播间，是帮助与欺骗共生的载体。一些直播带货的老年人，贫苦与孤独是真，MCN机构运营下改善了他们生活也是真。老年人的分成比例一般只有10%，大部分收入都会被机构拿走。这些专门寻找老人的MCN机构或许为老人提供些许帮助，但这真假参半的直播是以透支社会对老年人善意与信任为代价的。
善意的帮助建立在人与人的互信基础上，网友愤怒的是善意被消费，愤怒运营团队商业化悲剧，打着“帮助”的幌子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却将冲击留给老年群体承受。这些被时代撞倒的老年人，不懂互联网与直播行业的潜规则，如提线木偶般为背后的机构赚取利益，但在谎言被拆穿后，无耻的机构挥挥衣袖，将弄虚作假、倚老卖老的骂名留给期待改善生活的老人，将质疑与冷漠的目光留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即使一个账号被封，只要有利可图，资本家们只会将目光投向更苦难的老人与更完美的剧本。
深夜直播的老人有着苦难色彩，这份苦难不该被商业化，甚至美化，用户的同情心也不该成为有心团队的猎物。“扶还是不扶”，在这个焦虑的社会中，“狼来了”的故事反复上演，给予善意的举动变得三思而后行，人与人之间带着怀疑的目光彼此打量，社会步入信任寒冬将成为一个时代的悲哀。
稿源：荆楚网（湖北日报网）
作者：刘华敏（湖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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