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这样说,中国有几首曲子,是不输于贝多芬、莫扎特、施特劳斯的,古代的曲子不说,单说现代,一首改编的《茉莉花》就足以在国际上代表中国文化。而另一首脍炙人口,何占豪先生创作于1958年的名曲《梁祝》,影响则更是久远,婉转流长,早已传遍中西。如果说世界上有两大最美好的爱情,或者说最美好的爱情文化,应该就是西方的罗密欧朱丽叶和东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了。我们发现,无论中西方,这两种爱情文化是相同相通的,可见人心与爱永无国界,美好也永无国界。而中国人的想象则尤其浪漫,你看,罗密欧朱丽叶给我们留下的是一腔疼痛,无限惋惜,这无疑消解了爱的无上美好;而再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生时虽也无限苦楚,但死后则幻化成了翩翩的彩蝶,永远相伴世间。这种美好,足以传代千年,足以铭记永远,也让无数人钦羡。在今年夏至那天的下午,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主题的诗歌,我从没有写过,就是能否为《梁祝》曲子配一首长诗,于是在两个小时之内,写成了这八韵的长篇歌行《千秋蝴蝶梦》,这里,我也把他送给世上的每一对恋人,愿她们比翼双飞,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千秋蝴蝶梦
宋浩浩
一
玉河溪边白云飞,佳人容颜独照水。
鬓丝含情漾春波,凝愁美眸送燕归。
不羡青山多娇媚,唯思班蔡或可追?
古来女子孰绝代,芳华一逝去不回。
今朝当惜花如月,明日何处云霏微。
远客不知溪中人,遥指英台问为谁?
梅村员外阁上笑,千金娇女胜嫱妃。
凤凰翱翔四海游,不应虚嫁终柴扉!
二
人道杭城西子湖,一片山水尽诗书。
我家英台当远涉,他日学成万花妒!
三月微寒桃李开,草长江南花满路。
适才莺莺耳边语,又见雨雁憩芳渡。
客舟争与春水流,花开远山山萦雾。
若非觅得花间径,不知来时从何处?
踮履回身弄柳絮,明媚晓色点江树。
烂漫天真好年华,春风怎谙世间苦!
三
过往不识颜如玉,眼前惊叹男儿装。
无忧人间无忧天,翩翩少年读书郎。
读书绝非等闲事,眉间英气志轩昂。
今忆父兄千里托,不到杭城莫彷徨。
彷徨彷徨且彷徨,谁人晓我女儿妆。
人将来时不可阻,缘若到时何可挡!
一袭素衣中秋月,鬓裁墨眉貌堂堂。
昨日亭间邂别后,相思到今山伯梁!
四
桃林花开为谁待,百年不负结金兰。
撮土拜香容易事,莫逆此生方堪叹。
相逢意气一与饮,孰料女儿此为难。
明日不背今日誓,他年须记今朝欢!
书海应比杭城路,千里迢迢不厌远。
万壑松风敷浙水,萃秀书院隐湖山。
烟柳画桥闻晴歌,风帘云树映春繁。
山伯谈笑春意深,谁知女儿泪凭栏!
五
人间风情无人识,我心只比四月花。
朗朗书声屈子赋,深深柳梦诗清嘉。
偶见蝴蝶窗外影,春色有限情无涯。
咫尺不得方寸语,方寸之间空自嗟。
叹我此身似男儿,腹中诗书人竞夸。
叹我十八好年华,多少霜晨悲烟霞!
年华似水今若惜,长忆同窗蝶无瑕。
人生几得知心人,泛舟谁与逐梦华?
六
长思娇女三年久,醒来深叹醉买酒。
马生无才求祝公,愿付英台媚太守。
女儿怎识世途艰,归去何以再从头。
今日杭城今日梦,空任明月下西楼。
梁生挥作金兰别,风情不解万缕忧。
唯言家姊可适君,适君适君待相求。
凤兮求凰终可得,我兮待君鬓先秋!
他日山盟和海誓,思君不见一江愁!
七
十八相送终一梦,平湖霜冷今成空。
楼台何颜见英台,沾襟长恨恨捶胸!
恨将姻缘付沧影,恨君三年不知踪。
多少恩爱留往事,恨不嫁时能相逢!
人生只如江上舟,来往不惜悲离鸿。
相别恰似昨日去,相见还如一梦中。
太守冠盖金石臭,贫贱山伯泣秋风。
须见今朝拜紫殿,青云终已驾长虹!
八
从来苍天不言恨,但将长恨洒人间。
山伯病榻空飞雪,誓死同穴寝一衾。
千里明月寄相思,英台不见泪涟涟。
多少年华悲逝水,多少岁月奈何天!
九龙墟前不见君,但见荒草凄无边。
哀山恸海祝英台,此生不复何所恋。
惊风恨雷雨霁消,万花丛中蝴蝶仙。
古来相知莫相负,无恨长随永翩跹。
2010年6月21日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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