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讯 记者 黄斌
■人物名片
范春歌,1984年进入武汉晚报工作,2000年晋升高级记者,获“范长江新闻奖”、全国首届百佳新闻工作者等荣誉称号。1989年骑单车穿越中国西部采访;1992年始三次赴西藏采访;1994年只身进行中国陆疆万里大扫描;1998年参加中国南极考察团赴长城站采访;2000年重走郑和路,历时两年采访郑和七下西洋经过的18个亚非国家;2008年重走西部;2009年考察神农架野生动物生存状态;2011年踏访湖北边界六个鸡鸣三省之地。
出版《天歌难再》《独守苍茫》《远方最美》《追寻郑和下西洋——被遗忘的航行》《蓝色的非洲》等纪实文学集。举办《回眸》《印度洋印象》等个人摄影展。录制8集电视纪录片《风从中国来——追寻郑和下西洋》、5集电视纪录片《西阅中国》等。
在新闻界,几乎无人不知范春歌。
当“背包族”、“驴友”这些词还没有在媒体上出现的时候,她就背起行囊,骑上单车,去了远方。
上世纪80年代末,记者还只是大三的学生,在台湾女作家三毛的《撒哈拉沙漠》《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氛围中,读到《武汉晚报》上范春歌“单车西部行”的报道,感受到不少浪漫的气息。
昨日,记者来到她的办公室,说起当年的这个印象,她说,“你这是误读。”
范春歌讲起自己的童年经验。她提到早在上中学期间,前苏联和印度合拍的电影《三海航行》以及两位捷克青年“二战”后行走非洲的游记对她的影响,仿佛让她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从此有了去抵达的愿望和梦想。“我是贴着土地长大的。”她说:“每一个记者都有自己成长的路线图。我是在行走中,成为我的。”
28年的记者生涯,一路风雨兼程,在西部沙漠,在雪域高原,在南极长城站,在郑和下西洋的海浪的步履中,她一直都在路上。
在路上,有美不胜收的风景,有难以言表的快乐和感动。
1998年在南极,范春歌看到,体积巨大的鲸鱼,竟然能像海豚那样从水中跳跃而出,激起令人惊讶的水花。身临其境,范春歌就像童年时读前苏联的童话《七色花》,感到自己就像其中的一瓣,飘到了极地。
2008年,范春歌时隔20年重走西部。她第二次来到了宁夏沙坡头,游人如织的风景区取代了当年沉寂的治沙之地。更让她欣慰的是,在沙坡头她碰到了两个年轻的博士生,在那里安心做治沙防沙研究,不复是20年前的“孔雀东南飞”了。在云南,当年她在泸沽湖的房东曹撒打,现在已成为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老板,彩电、热水器、席梦思一应俱全,而当年最值钱的摆设,就只是一只热水瓶,家用电器就是一只手电筒,用干草铺的床上跳蚤成群。
记者注意到,范春歌在讲述这些经历时,表情恬然,眼神宁静,一条红色围巾围在脖子上,充满暖意,像在鼓励记者的提问。
在多年的行走中,范春歌也多次有过放弃的想法,甚至感到恐惧。
她谈起在重走郑和路的途中的一些事情。在也门首都萨那的一座小旅馆,半夜被爆竹般的枪声惊醒,突然感到恐惧。同样,去巴基斯坦的时候,传来一位西方记者在卡拉奇被斩首的新闻,而卡拉奇正是她要去采访的第一站。为了完成任务,她仍然冒险前行。
再过两年,范春歌将从她热爱的新闻岗位上退休。记者问她对年轻记者有什么建议没有。
她说:“最重要的,还是坚守一种职业的精神吧。要有独立的思考和写作,不要成为别人的复制品。”
范春歌还谈到,现在已经是全媒体时代,当年在外给报社传稿,只能靠电报,一张电报纸连标点符号,只能容纳40个字,所以记者现在应该尝试用多种传播手段来采写新闻,这也是当代记者应有的一个特征。
而范春歌作为记者,自己也正是这样做的。她的作品中,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应有尽有。
范春歌,一代新闻人的传奇,一个能在内心中,听见远方在召唤的人。
(作者: 编辑:黄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