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代刚美和她的袜子摊
图为：“阿春”夫妇
楚天都市报讯（记者陈凌燕 摄影记者朱熙勇）5月19日晚，小雨纷飞。汉口保成路夜市，仍在冒雨出摊。“今天来逛的人，跟天晴的时候不能比。”一个摊主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空气中往街的深处一划，“平时，哈是人。”在此前一周，一个晴热的夜晚，楚天都市报记者也来到过这里，人流熙攘，甚是热闹。
这条“武汉夜市第一街”，今年刚好步入20年。
20年间 望着这条街一点点起来
1996年，江汉路的小商品经营户集体迁至保成路。
“刚搬过来时，生意一般般，得亏摊主们守了下来。”48岁的摊主“阿春”看着夜色中的街道，回忆说，“后来摊子多了，品种也多了，加上口口相传，这里迅速走红。我也算是望着这条街一点点起来的。”
“阿春”姓郑，武汉人。她和老公有个化妆品摊。她的摊点，从指甲油、眼线笔、香水到卷发器，什么都有。“关键是便宜。”聊起自己的生意，她哈哈笑了，说，“一瓶指甲油5块钱，利润很薄。”
薄利就得多销，东西一多也容易眼花。每天她和老公都把货架打理得干净又整齐，“光摆这些，我俩就得花1个多小时。”她说，“下午6点半出来摆，晚上10点半要收。收，也得1个多小时。天天如此。”
46岁的代刚美，在夜市有一个袜子摊。她和老公都是重庆人，15年前来到武汉，随后在保成路扎根。
对这家人来说，保成路不仅仅是安身立命的地方，更是人生重要阶段的见证。靠着这个摊，他们把女儿养大，供她读书毕业，现在回老家成了一名护士。这么多年，代刚美的重庆口音仍然很明显，“孩子大了，就我们两口子过生活。不管天晴下雨，生意旺点淡点，对我们来说无非就是过松点还是紧点。”
最高峰 很多大学生也曾来扎摊
保成路和江汉一路，是夜市的主体。更繁华的江汉路近在咫尺，但夜市低廉的价格自有吸引力。便宜的“内衣、三国裤（三角裤）”，琳琅满目的“指嘎油（指甲油）”，俏皮的钥匙扣小摆件，等等，都是夜市的代表商品。到夜市里来逛逛，被不少人视为一种乐趣。“有几年，这里的生意几火哟。”不少摊主说，约五六年前，还时不时流传“摆摊赚回一套房”“一个月赚回一辆车”的故事，让不少人投身夜市。“包括很多大学生。”代刚美说。
赵先生坦言，自己就靠做这些小生意赚到了房，“那是iphone4刚出来的时候，算是赶上了那波行情。”他经营手机周边产品，加上维修，收益不错，但如今利润空间小了很多，他在夜市有个“终年无休，风雨无阻，每晚必出”的贴膜摊，但这只是他的半边生意。在一家手机城，他还有个柜台，白天去。
生活总是辛苦的，一夜暴富并不现实。就像当年夜市火爆时赶来扎摊的人，大部分人最终都并没有赚到房，“做生意要经验，也要有长性，要熬得起。”“阿春”说，“能守下来的都是些老摊户。”
就算是夜市也要跟上消费者的步子。“现在买东西的人，胃口也刁了。”不少摊主说。“阿春”举例，以前指甲油备几种常用色就好，现在各种颜色都得有，平时跟顾客聊天时还得把耳朵竖着，她们说流行什么、想要什么，自己还没有的就赶紧去进货。“网店多了，影响也蛮大。”代刚美说，网上动不动几块钱就包邮，很多厂家自己也开起网店，分流了不少生意。
生活术 有高低起伏也有各种温暖
时代的脚步不曾停歇，人们对生活的要求也不断提升，做夜市的人，压力很明显，但也很乐观。
直言袜子不好买，近20分钟里，代刚美还是成交了三笔生意，十块钱可以买三四双袜子，“总有些打工的、刚工作的年轻人嘛，夜市买这些小东西还是划算的。”
吴小姐和男友，一晚上逛保成路收获颇丰，买了袜子、手机壳、T恤等一堆东西。“这些都是耗材，经常要买新的。”吴小姐笑笑说，毕竟便宜嘛，用旧了就换，也不会太心疼。
许先生自称夜市爱好者，但坦言逛得多买得少，主要是喜欢夜市无压力的氛围。他说：“去商场吧，有时候你人一进去就扑过来几个人问你要什么，然后就开始推销这这那那，夜市就没这样的烦恼。”
前几天一度盛传保成路夜市要拆，“阿春”的老公说他急得几天都没睡着，“幸好你们报纸澄清了，是误传。”“摆摊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只是生意。”“阿春”说。保成路老城区的气息，赋予了夜市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你也可以把夜市想象成一个单位，我们这些人每天来上班。”
说话间，一个年轻男孩来买镊子，“阿春”麻利地从货架上抽出一个来。镊子5元，男孩表示略贵，但犹豫了一会儿，就掏钱买下了。
5块钱的生意，耗时5分钟。“阿春”和老公全程面带笑容。男孩离开时，他俩又热情地对着男孩的背影说：“用得好下次再来啊。”
“阿春”说，夜市就该让人温暖又舒服，她爱夜市的生活，夜市也回馈她。“我这里回头客多，有的还是姑娘伢就在我这里买东西，如今生了伢做了妈妈，还在我这里买。还有些人离得老远就开始跟我挥手打招呼，见面还要抱一下，脸上亲一口。”她笑笑说，以前总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随便收拾一下就行，“后来这些老顾客跟我提意见，我就也化个妆，再出来咯。”
（作者： 编辑：杨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