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睿鸫：“半夜鸡叫”式政策频出缘于博弈机制后移

　　继北京、天津、上海、广州之后，杭州也加入了机动车限牌城市的行列。25日19点，杭州市政府宣布，自第二日零时起，对小客车采取控制总量和“错峰限行”调整的双重措施。治理拥堵，减轻雾霾，本是为民好事，但突然出台的“限牌令”却让不少老百姓心里更加添堵，有网友称此举会损伤政府公信力。民生政策为何上演“半夜鸡叫”，为什么宣布前4S店的“小道消息”已经漫天发布？（3月27日《新京报》）
　　　　提及“半夜鸡叫”式民生政策，公众并不陌生。全国政协委员朱征夫，把股民们至今记忆犹新的“5?30”事件，称之为“半夜鸡叫”。因为，公众在不知情的背景下，财政部于2007年5月30日凌晨12点，突然宣布印花税税率由1‰上调至3‰，一时间，股市狂跌，股民叫苦不迭。
　　如今，“半夜鸡叫”式民生政策，不但没有绝迹，反而不断出现升级版，甚至成为不少地方竞相学习的“好榜样”。譬如，对于涉及普通老百姓的机动车限行政策，从天津到杭州，没有广泛民调、没有公开征询，却俨然把“半夜鸡叫”当成“先进经验”，这让公众很伤心，也很无奈。
　　纵观这些“半夜鸡叫”式政策，倘若从客观上分析，信息本身牵涉面广，按官方话来讲是“太敏感”，涉及广大公众的切身利益，发布者担心引起不良反应，怕知道的人多了惹出更多“麻烦”。就杭州颁布实施的此项公共政策而言，并没按常规套路出牌，而是搞突然袭击，只给大家留了区区5个小时。正如有网友质疑道：“不是说杭州公共交通体系以及路网建设尚不具备限牌条件，限牌之前也还有限行升级等治堵措施吗？怎么说限就限了呢？也太突然了吧。”
　　若从深层分析，“半夜鸡叫”式政策，源于利益博弈机制后移。任何一项公共政策的出台，实际上都是一个涉及多方利益重新调整的过程。博弈不该出现政策颁布实施后，而应移到公共政策制定前。惟有建立起充分参与、公开博弈的前置机制，利益的调整和分配才能有效平衡。值得注意的是，像“印花税”、 “限牌令”等政策，并没有在出台前，其合理性、有效性等都经过考量或论证，更没有搭建一个博弈平台，让利益相关方在博弈中，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妥协，形成政策共识。
　　长期以来，我国在出台各项公共政策时，都不同程度地缺乏一种利益博弈的前移机制，从而导致政策实施后，各方利益主体出现了讨价还价、加以抵制、推诿扯皮等现象，以至于不少政策陷入“推进难”，有的甚至名存实亡。像医疗改革、教育改革、养老改革以及个税改革等，都有类似的情形出现。
　　改革需要勇气和胆识，但也不能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随意性太强，搞突然袭击。特别是事关群众切身利益的民生政策，应敞开胸怀，让大家畅所欲言，海纳百川，让各种利益充分博弈，尽量做到公平正义，不能匆匆出台一个“限牌令”或“印花税”，来试探公众的承受底线，这不仅会损害国家的公信力，也会影响各项改革的推进。博弈前移，就是要以各利益方可能出现的抵制或消解政策的行为为出发点，进而制订出符合多方利益主体的政策。唯此，才能终结“半夜鸡叫”式民生政策的屡屡出现。

　　稿源：荆楚网
　　作者：吴睿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