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勇：祖德无耻还是司长不理性

　　据报载，2008年10月28日，国家广电总局传媒机构管理司司长任谦先生在北京曾有公开表示：“广东的宋祖德公司的老板对谢晋导演进行诽谤一事，已引起广电总局传媒机构管理司的高度关注，我们正在跟广东省局和广东的制作业协会协调，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必须要予以清除出去。”
　　如果这条消息属实，那它实在是一条令人不快的消息。
　　虽然我也认为：宋祖德先生很无耻——即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依然认为他很无耻。
　　这正如法律上有“侮辱”与“诽谤”之分。“诽谤”一定是说了谎话，但“侮辱”不一定非要说谎。当某人充满“恶意、恶行与恶果”，那么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也可能于“理、法”不容。
　　祖德的无耻正在于他对“悲悯、体恤与敬畏”的蔑视，在于他牺牲别人成就自己的“果敢”。人，不惮于某些最基本的道德准则而为所欲为（比如：刻薄逝者），这就是无耻。
　　但这并不影响我同时认为“司长”的讲话很无知——如果那些话真是从司长嘴里说出来，它应该是很无知的表现。因为特殊的身份决定了特殊的义务。
　　如前所引，司长强调“此事，已引起广电总局传媒机构管理司的高度关注”，这便意味着司长是以官方身份、代表政府在做这样的表述，那他就必须再回答如下几个问题：
　　第一、   政府认定 “诽谤”，可经法律授权？可有质证过程？可许祖德申辩？ 虽然我也认为祖德无耻，但政府不是我，不能信口开河，必须于法有据。
　　第二、   政府要清除的是到底是“宋祖德公司”还是“宋祖德本人”？如果是“公司”，请问公司可有违法？如果是“本人”，宋祖德无公职，请问你怎样清除？难道要雇凶干掉他吗？
　　第三、   政府是法律的执行者，只能做法律明确授权的事。于是政府应该说明“害群之马”是何种罪名，哪部法规怎样规定。
　　第四、   政府处罚不法，应有规范主体、严格程序。所以司长应该解释要“跟广东省局和广东的制作业协会协调”什么？莫非是“世上本没有问题，协调协调就有了问题”。
　　如果司长真说了引述的话，又不能回答这些问题，那么他的讲话就是很无知。这说明颇有些人不知道：政府“能干什么，该干什么，又如何去干”。
　　我不赞同有人讲：政府相对的公民如同仆人相对于主人。不对，政府是有权力的，远比仆人要牛。但问题是：这个权力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这个“限”就是法律的明确授权。于法有据，政府可以提枪抓人；于法无据，那即使是任司长面对宋祖德，说话也得克制些。
　　强调：我不爱宋祖德，我只是爱我们的政府，我期望她的“民主与法治”水平更高。
　　所以，我愿意相信：任司长没说过那样的话。
　　稿源：荆楚网
　　作者：牟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