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勇：“借考察之机公费旅游”是个伪概念

　　几天前有网友爆料：温州市若干系统（含“信访办”）的若干小干部（皆“处”以下），花了国家好多钱跑到美、加去“考察”人力资源管理；但考察团所到之处却多为旅游景区（含赌城拉斯维加斯）。此事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
　　至11月29日，温州市有关部门终于对此事做出了回应。有温州市纪委书记陶时梅女士说：这件事情要找组织部了解情况。因为这次是干部学习考察，按照程序由组织部来负责审查。 又有温州市委组织部长鞠建林先生表示：他将马上派人进行调查。如果真有借考察之机，进行公费旅游甚至赌博，一定会严肃查处。但，拉斯韦加斯是一个典型的城市，干部去学习考察市政建设是很合理的，不能就此判断是去赌博。在结果没有出来前，还不能轻易下判断。
　　鞠先生讲得冠冕堂皇，既严肃又客观，乍听上去好像挑不出毛病。但真如鞠先生所言——这几次“考察”的结果真的“不能轻易下判断” 吗？笔者相信，如果网上的这些文件是真实的，那无论“我们”还是“鞠部长”， 应该都能“轻易”地对这些“考察”的性质做出判断；只不过，“我们的结论”和“鞠部长的结论”可能会不大相同罢了。
　　看过网上贴出所有照片，有两段“考察团对旅行社的评语”让我印象深刻。其一曰：“刘导讲解内容丰富、细致，行程安排紧凑，增加了‘同性恋’、‘双峰山’ 等景点，工作兢兢业业、吃苦耐劳，有问必答，是目前团组最好的导游”。这段话，据说是一位叫作徐有平的“考察团”领队写下的。网友披露的文件上显示他的职务是——温州市人事局副局长。但我从网上查到“温州市人事局”并没有一位副局长叫徐有平，倒是“温州市纪委”有位副书记唤作——徐有平！又想起温州市纪委正书记陶时梅同志曾推说：此事不归纪委处理。于是，这其中便突然有了些值得玩味的感觉了。而另一则留言未见署名，内容也简单，只三个字：“还要来”！还要来？看来考察得很爽！
　　再综合其它资料，我相信读者应该不难看出这几个部门齐全的“考察团”都在美、加干了些什么。
　　然而从鞠部长的表态来看，我又觉得，他其实也已经“轻易”得出了一个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结论。你看他说：“如果真有借考察之机，进行公费旅游甚至赌博，一定会严肃查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其实是给出了部长的底线！就是说，在部长那里，这件事最坏的性质也不过就是“借考察之机公费旅游”！
　　这和我们的结论是一回事吗？当然不是！
　　部长的结论是“借考察之机”旅游， 而我的结论却是“假考察之名”旅游！这有什么不同？
　　——“借考察之机”说到底还是去考察了！只不过——是“借机、顺路”旅了次游而已。“假考察之名”呢？那是根本没有考察！考察只是幌子，旅游才是实质！这二者太不一样了。
　　“借考察之机”虽然有瑕疵，但总是人之常情。美国总统到中国来不是也得看看故宫、长城吗？毕竟，“考察”的正事办了，那人家顺路去玩玩你又能严肃处理到哪去呢？反正我个人是能够理解的，最多退几个钱也就是了。特别需要提醒的是：一旦“借考察之机”的性质得以确认，那么被追究的至多也就是出去“考察”的那几个人罢了，而组织和安排这项活动的人就没有责任了。别忘了，前面陶时梅书记可是说过：这次考察是组织部安排的！——难怪领导首先就为这事设定了“借考察之机”的底线，看来这算是皆大欢喜的结论。
　　可是，正如我们上面指出的那样，如果这几次考察确实不是“借机”而是“假名”，那所谓“借机考察”不就成了一个用来欺骗世听的伪概念吗？不就成了——为彻头彻尾的“贪渎”进行明目张胆的粉饰吗？这怎么是在“查处”，这岂不成了“同谋”吗？事实上，如果我们看到的这份“考察行程”事先也被安排这次活动的组织部门看到过，那他就是“公费出国旅游”的共犯——甚至还可能是主犯！这样内容的“考察”你也能安排吗？！如果组织部门没有看到这份具体的行程，那他就应该为自己“渎职”负责！你都不知道你的“考察团”要干什么，你怎么敢批准他们去开销人民的血汗？面对着这样两难的处境，组织部门还要“调查真相”；我们能对他有好的期许吗？
　　但愿，我们还能！真希望组织部门调查之后重新来表态：到底是“借游玩之机考察”还是“借考察之机游玩”？请千万给大家说句真话！须知：自欺欺人总是行不通的；与其将来向公众“还本付息”，还真不如现在就来个“知耻而后勇”！
　　稿源：荆楚网
　　作者：牟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