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勇：坚决支持炸掉“疯狂的石头”

　　其实，我原本也认为重庆的“像石”是可以不炸的。但是事情发生几天来，越来越集中的舆论倾向却又让我觉得，这块石头是非炸不可了。不想昨天晚上六点，居然听闻重庆警方已经采取措施清除了“像石”。我知道，这必然掀起又一场舆论狂飙。于是我要赶紧插一杆旗子在这里，抢先宣示坚决捍卫万州政府的英明决策！甚至，此刻我愿意和万州警方一起，振臂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就纳了闷了：老天下雨冲出了几道沟，怎么就引发了那么多的“深刻”思考？而且还口径一致！上网一搜，居然全部都是声援“像石”要求保留的。这在今天的网络世界里可是真不多见。
　　其实，如前所述，本来我也认为这点破事犯不上兴师动众。万物皆有其理，包括“像石”。老天生它出来也不容易，当它就是一块石头的时候，政府也好、百姓也罢，实在犯不上和它较劲。有人烧香就让他烧，烧半个月如果还不消停，政府再想办法破除迷信应该也不困难。用炸药去解决问题，成本实在太大。你去炸它不是还得花纳税人的钱吗？重庆也算灾区，困难时期能省就省呗。特别，使用炸药容易激化矛盾造成对立，惹得大家误解政府霸道，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曾经也认为，“人像岩石”不炸无妨。但我从来不觉得，留下这块石头会有网络思想家们阐释的那么伟大。于是当整个舆论都被这块石头牵引着背离理性和客观的立场时，我就开始觉得这块石头非炸不可了。因为它已经不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现在他变成了一种可恶的祸根！炸掉它，不是为了破除百姓心中的迷信观念，而是为了对抗整个舆论的狂热偏执！
　　让我们看看我的诸位师长为留下这块石头都找出了什么理由吧。
　　有人说：这是自然奇景、人文杰作。
　　先搞清楚概念行不行？这里有人文什么事吗？据说我小时候每天都能尿出花样，只要我妈喜欢，她总能在我的尿布上发现各种“人文杰作”。我想老天爷下雨大概和我撒尿差不多，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所谓奇观也应该和我的尿片相仿，只要你愿意去找，你就可以在任何一片树叶和任何一块石头上找出造物主奇异的创作。这样的东西当然很好，但如果你把什么都吹嘘得神乎其乎，不就有点肉麻和无知了吗？
　　其次，有人说应该留下“像石”以为科普。抽象地看，这话没错。但是放到具体的环境下，这话就显得机械教条、一叶障目了。你没看到那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都是来干什么的吗？你没看到政府早就树了牌子可是根本就不管用吗？大家都是来烧香的，可你却准备和他说科普？那无疑是与虎谋皮、缘木求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要科普，那就更应该坚决地炸掉“像石”！让群众都看看，炸掉“像石”会不会遭到报应！什么是科普？不信邪，才是最好的科普！有人说：信仰是炸不掉的。没错，但这会儿，信仰却是炸得出的！
　　还有人说：应该留下“像石”开发旅游。这是最没道理的一种说法。你用它吸引什么人来旅游？你用它开发哪种旅游？试问“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会为了只看这块石头吗？就算你身在重庆，你会花上两天时间跑去那么个小镇看大雨冲出来的巴掌大的一块石头吗？成本收益如此悬殊又非去不可，那只有一种情况下才有可能，这便是——朝圣！就如同此刻善男信女们正在干的那样。打着旅游的旗号去壮大这场闹剧，这不是开发产业，这叫：助长愚昧，中饱私囊！政府如果真挣了这笔钱，那便是可耻的贪渎（顺便插一句：其实现在有好多地方就是这么干的，实在让人痛心）！当然，我知道——我这样讲一定会有人举出四大名山、几大名观来反驳我。可我告诉你：那不是一回事！为什么不是？上网查查，这事不难找出答案。
　　最后，还有人强调要为尊重民意而保留“像石”。这话其实不需要更多的讨论。民意从来都不能轻视，但民意并不一定总要遵从！民意犯的错多了，还用我一一列举吗？其实我从来不觉得中国人的鬼神观有什么害处。老太太遇事烧香，年青人上网算命，这都是好事。用现代心理学观点解释也有道理。但是我始终坚信：任何理念的“狂热”表达，都是值得警觉的！几天时间呀，就有上万信众呀；而且舆论还在推波助澜，可能还会招致更多的香客涌入——这是一种需要保护的民意吗？石头并不可怕，但疯狂实在讨厌。紧要关头，雷霆万钧，连同“疯狂和石头”一起炸掉，又有何不可？并且最后的事实是——万州警方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人家先立告示后有行动，消除祸根又没用炸药。头脑清醒不受舆论干扰，处置得当不受情绪左右。请问：这种表现需要我们搜肠刮肚的牵强批评吗！
　　当然，评论家总是以批评为武器的，矫枉过正在所难免。即使我自己也常会有过头的情绪和表达。但是我以为：批评不等于响反调。评论家抑或思想者，应该始终保持理性、客观和全面的视角，不能总是“逢事必反，一反到底”。
　　好了，最后我要讲一句最要紧的话。我要奉劝在这起事件中或亲临现场或跟贴上网的“信众”朋友们：就算这块石头真的灵异超群，可你怎么知道它“是仙是佛、是鬼是魔”呢！万一它和白骨精有什么亲戚，那你拜它——不就得罪了孙悟空吗？所以，看看热闹挺好的，胡乱起哄挺险的！

　　稿源：荆楚网
　　作者：牟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