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退票手续费不能止于建议？

　　7月3日，北京中银律师事务所律师董正伟收到了国家发改委的回函，作为对董正伟发出的《请求保护公民人身和财产权益的建议申请书》的回应，发改委表示已向有关部门发出完善退票费政策的建议。尽管已经向相关部门建议有条件地取消铁路客运退票费，但国家发改委表示，责令铁路运输企业停止收取退票费存在一些法律障碍。（7月6日《法制日报》
　　铁道部退票手续费历来受人诟病，人们纷纷指其为霸王条款，但高达20％的退票费一直老而不死，律师挺身而出，为民代言，是民心所向。国家发改委回应了律师的申请，表态建议铁道部取消退票手续费，这值得肯定。但是，建议只是建议，并没有约束性质，铁道部能否听从建议，委实让人不敢乐观。
　　从《合同法》角度来看，旅客购买火车票，即与铁路运输企业建立了运输合同。双方订立、履行、解除运输合同的法律关系应该按照《合同法》规定调整，旅客退票属于单方要求解除运输合同。表面看，这颇有道理，但该言论忽视了一个基本的前提，铁路运输企业和乘客建立的运输合同，本身就是有瑕疵的，是不对称的，用坊间的话说就是“霸王条款”。既然是“霸王条款”，就是不合理的，就应该修改乃至取消。
　　不妨检之于《合同法》。《合同法》第三条规定：“合同当事人的法律地位平等，一方不得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另一方。”第五条规定：“当事人应当遵循公平原则确定各方的权利和义务。”而根据铁道部的规定：“从2006年1月1日起，铁路部门对退票费进行修改，将目前实行的按应退票价计算，每10元（不足10元按10元计算）核收，收费标准为2元/人次，改为按每张车票面额计算，收费标准为20％（四舍五入到元），退票一律要开车前办理，团体旅客退票必须在开车前48小时办理。”试问，高达20％的退票费合理吗？权利和义务对等吗？显然不！请问，谁给了铁道部门20％退票费的收取权？有无听证？
　　众所周知，《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十条规定：“消费者享有公平交易的权利。”第二十四条规定：“经营者不得以格式合同、通知、声明、告示等方式作出对消费者不公平、不合理的规定。”既然铁路运输企业也是谋利单位，它为何敢于推行这些不对称的合同？原因并不复杂，退票费这一霸王条款自它诞生那一天起，就过度向铁路运输企业倾斜，就是以损害乘客的利益来保全自己的盛宴。简言之，铁路运输企业收取退票费是有尚方宝剑的。通常，铁道部门的人面对退票费质疑时，往往振振有辞，辅以美妙的说辞，比如说如果不收取退票费就会导致票贩子大量繁衍，使黄牛有恃无恐，大量囤积车票，最终损害乘客利益，这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苍白辩护――调查显示，多数票贩子和铁路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由此可见，无论是不愿意施行实名制还是不愿意放弃退票费，目的都很明显，就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不甘放弃固化的利益蛋糕。
　　无数事实证明，仅仅建议，绝难让涉事部门有所触动，更遑论自我断腕了，“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靠权力自我审查往往是美好的幻想。在这一语境下，如果国家发改委实在力有不逮，那么不妨让全国人大介入，由全国人大出面整饬这一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不合理法律法规。
　　稿源：大河报
　　作者：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