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流淌……"29岁的刘刚和44岁的王旭光着膀子在出租屋翻唱歌曲《春天里》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迅速红遍网络。
对于他们所翻唱的这首歌,我异常的熟悉。因为今年以来,我有一位朋友凡进KTV,必唱这首歌。当然,我也每次都直盯着他真诚的演唱,体味着他卖力的歌声背后的心酸和记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首歌超越了代际和阶层。在9日召开的湖南省优秀大学生村官表彰会上,湖南省委书记周强谈起观看这段视频的感受,"每看一次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你们也应该去看一看。"在此之前,周强在一次会议上也表达了这个意思。
我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这对取名"旭日阳刚"的流浪歌手组合已经拥有了很多粉丝。我想,他们离出名,或者成功,或许也不远了。尽管在那些喜欢过去那个汪峰的乐迷心中,《春天里》算不上一首优秀的歌曲,但是能够让一位省部级高官感动并力荐,让我确信,音乐是有力量的。但音乐的力量,绝不仅仅于此,感动并非力量的全部。
我不知道周强是如何接触到《春天里》的,但我知道"旭日阳刚"们为什么会动情于这样的歌曲。因为他们梦想着成功,梦想着像汪峰一样出人头地。正如汪峰飞得越来越高,他那首《飞得更高》在奥运前后成为很多有钱人的至爱。但就是那时,他的转型标志着他在商业上的成功,而那些没有成功的人,譬如"旭日阳刚"这样流浪歌手还在艰难地打拼,在《飞得更高》的旋律中麻醉和憧憬。
如果文艺没有批判的精神,就只是娱乐,这个社会并不缺更多的娱乐。崔健这么说过很多次,不过他可能忽视了感动的力量。正是因为感动,周强才力荐这首歌。当然,周强借此一是勉励年轻人要有理想,扎根基层做大事;同时也是希望官员能够关注弱势群体,帮助每位公民都能实现梦想。但梦想要照进现实,是何其的难。打破城乡壁垒,破除阶层流动障碍,实现权利公平……需要制度层面有更多的突破。
实现这些,仅仅有感动是不够的,考验的是执政者的政治良心,打破利益集团继续做大的决心。虽然很多还在打拼的人在这样的音符中,确实可以励志向上。但他们在这样的感动中体会到的成功,是否就是每一个人都能复制的呢?显然,音乐不该承载这么多,不过音乐绝非无能为力。我认同周强所说,只有对生活有至深的体会,才能写出感人,受时代欢迎的伟大作品。可惜,我们缺少这样的作品。伟大的作品不仅有感动,还应该勇立于时代的潮头。
如同《春天里》以及汪峰整张新专辑《信仰在空中飘扬》,给我和他过往的乐迷感觉是,这确实是他制作最精良的唱片。汪峰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主流摇滚的成功榜样,他卖弄着他的感动和回忆,似乎依旧那么纯粹,却迷恋于宏大的叙事和一往情深的煽情。他当然还在夸夸其谈信仰,但信仰为何显得那么低端,除了感动就是批判下无聊的电视。
这是汪峰的选择,如同中国大陆的摇滚,尚未辉煌过,就在各种诱惑和压力中萎缩了。幸好今日的民谣接过了摇滚的枪,并与校园民谣时代的青春感伤不同,他们更加关注现实和生活,关心个体公民的际遇,关心社会民生福祉。这样的音乐,不仅仅只有单纯的感动,还是社会进步的力量。摇滚乐在别处的成功,更在于此。而飞得无论多高的感动,更像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或者不谙世事的林妙可的纯真,只能在五星红旗的飘扬中收场。
稿源:荆楚网
作者:银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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