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辉林：“廉洁操”可触动心灵是魔幻叙事

广东龙门县推出的“廉洁自律保健操”近日引起社会热议，其中质疑的声音居多。对此，龙门县有关领导称，“廉洁操”“对心灵还是有一定触动”，“如果真正按照方案，一步一步实际操练下去，是有感觉的，已经有部分干部反映有感觉了。”（7月21日《潇湘晨报》）

坦率说，看到“已经有部分干部反映有感觉了”的字眼，我好像看到江湖郎中正在吹嘘“狗皮膏药”立竿见影的治癌奇效，又好像看到了身具“特异功能”者正在“发功”的场景。没错，这种玄而又玄的叙事，让我感觉很魔幻很不真实。

反正“感觉”的具体内容，可能连脑电波扫描仪这种高科技设备也测不出来。因此，公众无法证伪那些操练“廉洁操”官员的感受，因此只能随他们去说，还大可祝福他们发明了世界上头一个“心灵自我对话”的反腐专利。

但是，“廉洁操”虚幻的“奇效”，在现行的官员监督、管理制度以及中央和地方的反腐大势面前，只能暴露出泡沫一般的身影。从新闻所述可知，廉洁操并非真做操，而是利用与廉洁自律、拒腐防变有关的一些问题来进行“心灵自我对话”，在问答中感受廉洁的可贵与贪腐的可怕。这就让人纳闷了：难道说，以往官员们在进行以廉洁自律为内容的活动时，即在参加会议、集体学习、述职述廉等过程中，就只是充个人头，却“身到心不到”，没有进行“心灵的自我对话”？极而言之，少数贪腐官员，在收受第一笔贿赂、第一次为他人谋取不当利益等贪腐行为之前，不曾有过频率极快且交锋激烈的“心灵自我对话”？

应该说，我国关于反腐倡廉的规范性文件数量之多，在国际上居于领先地位。除法律的贪污、贿赂等罪刑规定外，国家层面就有《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党政干部廉政准则》、《国家行政机关工作人员贪污贿赂行政处分暂行规定实施细则》等等。此外，中央对于反腐一再部署、重申，地方不断举办反腐倡廉会议和活动。在全国“共唱反腐歌”、“共举反腐剑”的形势下，官员们的“心灵自我对话”一定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地展开。由此言之，小小“廉洁操”早就不是什么新花样。

当然，不宜妄断“廉洁操”毫无功效。将心比心，自问自答的“廉洁操”，确实能在那短短的一瞬拨动心灵。但官员心中的瞬间“激灵”式感悟是靠不住的，也被“前腐后继”的事实证明为绝非拒腐的牢固防线。易言之，“廉洁操”能在瞬间敲醒心灵，而诱惑也能在瞬间俘获心灵。只有构筑起制度的堡垒和完善的监督，才能形成长效和全程的反腐机制，切实“将权力关进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