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建武：高校去行政化要以学生需求为导向

　　【深化改革“耕者”谈】
　　他们，不是战略制定的决策权威，不是政策解读的行业专家；相对于顶层设计，他们是基层工作者。
　　但他们，是战略的实践者，是政策的贯彻者，是问题矛盾最终的“开锁匠”。
　　针对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他们，有的深入理解改革精神，更好地指导工作；有的敏锐嗅出改革信号，对工作有所启发。
　　耕耘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希望田野上，他们如是说——

　　在高等教育综合改革方面，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创新高校人才培养机制，“逐步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这充分释放了高校去行政化的改革信号。
　　大学是学术性组织，与政府和企业有本质的区别，学术自由应是高校的最基本特征。但现实中，无论是政府同高校的关系，还是高校内部自上而下的治理，都有很强的“行政化”色彩。可以说，高校的行政化，苦了管理者，累了任课教师，害了大学生，不改不行。
　　大学的服务对象是大学教师和学生，而大学教师最终的服务对象也是学生。因此，高校去行政化必须以学生需求为导向。换句话说，只有从有利于学生成长的角度出发，高校的去行政化改革才能取得成功。“眼睛要经常往下看”，政府要关注学校需求，学校要关注院系需求，院系要关注教师需求，教师要关注学生需求。至于怎样才能建立以学生需求为导向的高校自主治理体系，笔者愿从学生的角度谈谈拙见。
　　首先，要给大学教师放权，充分释放教学活力。目前，大学的行政干部掌握了学校的大部分学术与公共资源，教授、教师为获得学术资源只得争着当行政干部，造成校园里“官味”十足。去行政化就应该将学术事务权还给大学教师。此外，还要改变传统行政化的教师成果考评指标化、数量化管理模式，让教师静下心来做学术。总之，一定要放权给大学教师，改善教师考评模式，让大学教师凭实力拿课题，静心来搞研究，并将学术研究的方法、经验、成果传递给学生，多和学生相处，正所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其次，要以学生为中心，推进教学与课程体系改革。上什么课，怎么上课，这个问题很重要。课程体系的设置既要根据学生的爱好，也要根据大学教师的研究专长。少一些教学任务，少一些所谓的“必修”。大学本科4年制，硕士2-3年制，时间很有限，时间太珍贵。因此，要以学生为中心，推进教学与课程体系改革，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学生该学的知识科学、合理而有效地传授给学生。
　　再次，行政部门要少搞学生活动，不要折腾学生。如今的大学校园里，昔日的晨读少了，书香氛围少了，学术之风更少了。现在的大学生过于浮躁，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高校共青团及其直属的学生社团、高校院系的党政部门等搞的学生活动太多，使得许多学生（尤其是那些学生干部和社团干部）整天处于“活动超载”状态，根本无暇读书和上课。大学不是流行这样一种说法嘛，“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没有逃过课的学生不是好学生。”走在高校里，随便一调查，几乎所有人都逃过课。因此，行政部门要少搞所谓的学生活动，不要折腾学生，给学生腾出足够的自主学习时间。
　　最后，要建立公平而有效的激励机制，防止“逆淘汰”。对学生来说，高校去行政化，最重要的是建立一个公平有效的选拔和激励机制，对于那些有成才潜质的学生，要及时予以表彰，积极鼓励其继续深造。
　　当前，高校的保研制度、奖学金制度（含国奖、励志奖学金、专项奖学金等）、评优制度（含优秀学生、三好学生、三好学生标兵、优秀团员、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党员等）都不够合理，在评审时，要么看重学生任职情况，要么看重学生活动获奖情况，要么就是辅导员和团委书记的决定权过大，要么就是名誉捆绑（得一个奖项就能得到好几个荣誉），而那些真正研读专业书、有洞见的学生却常常被边缘化。
　　有人会反问，“学生可以选择不参加这些活动，而选择去专心读书和做研究啊”？这种假设显然并不现实，因为大学的激励机制已经摆在那里了，一旦标准设定了，如果你想争取，就必须按照标准去做。事实上，现行的学生激励机制早已变成了“逆淘汰”机制。那些书读得好的，学术做得好的，是最有可能成才成家的，本来应该被器重，但现实中，不是学术战胜了活动，而是那些在社团任职搞的多、参加活动多的学生“逆向淘汰”了踏实做学术的学生，这一点必须改变。
　　总而言之，高校去行政化，要理顺政府与高校的关系，也要优化高校内部的治理结构，但最终的落脚点还是要注重对学生的培养。笔者作为高校学生亲身感受到了高校去行政化的动向。今年9月份，武汉大学部分学院公开招聘知名学者担任院长，开启了专家治院的大门。同时，武汉大学章程编制工作小组于12月7日发布了“关于《武汉大学章程（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公开征求意见和建议。尽管章程仍有诸多缺憾，但相比以前，还是让大家看到了“去行政化”的希望。
　　大学去行政化不是一句口号，需要教育部门和高校付出实际行动，要敢于“啃硬骨头”。只有高校实现学术自由、学术独立和学术至上，我们的高等教育才有可能培养出杰出的科学家和思想家，钱学森之问才能得解。
　　稿源：荆楚网
　　作者：陶建武（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学生）